浙江省委在“十二五”规划中就文化建设方面明确提出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这是非常正确且重要的。文化建设和发展的核心正是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它是所有文化发展和思考的根基。只有建立好这个核心价值体系,我们的年轻一代在心灵里才会形成价值标准,中国作为真正的强国才能向世界输出我们的价值观,才能为时代的世界性发展、人类的共同幸福作出贡献。
核心价值建设的三重使命
如何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我认为,要树立三重历史使命。
第一重使命,在媒体图像环境中重建时代文化的总体思考。随着科技的发展、电子媒体的增加、影像方式的不断出新,一个媒体图像环境和时代正深刻地改变着今日的文化生态,进而改变人们的感性方式。在这样的环境中对时代文化进行整体思考,一方面要抓住时代机遇,迅速把握技术文化的潮头,以此来加强和繁荣我们的文化建设;另一方面,我们仍然要牢牢抓住传统的文化样式,抓住其中的人文和传统精神,让新的技术文化和传统文化样式共生互动,共同发展。
第二重使命,在全球文化背景下,重构中国文化的主体精神。不同于百年前的中西文化,如今中西文化早已互相渗透,所以我们今天要在中西文化界限慢慢模糊的情况下,重新建构中国文化的主体性、主体意识和主体结构。中国已进入史无前例的高铁时代,它是在中国的土壤上建立起来的,同样,中国的文化也要像中国的高铁一样,从中国现实生活的土壤上生发出来。
第三重使命,在时代娱乐的潮流中重建文化化人的人文品质。今天在迅速现代化的过程中也出现了时尚的潮流、娱乐的要求。一方面我们要积极回应这些潮流,满足和服务于大众文化需求;另一方面,我们又有担负着引领、化育大众心灵的使命。“文化化人”这一点非常重要,它是文化人的基本品质,我们不能在娱乐化的潮水中将它丢弃,而要把人类最核心、最精彩的内容保留在我们的艺术中,用这种灵光闪现来养育大众的心灵,蒙养未来青年的心灵。
因此,只有树立三重艺术使命,才能在一定的高度上看待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才能提升一代人的人心价值,才能真正向世界输出中国健康、优良的心灵价值。
文艺创新的三种精神
中央和省委历来重视文艺创新,作为文艺工作者,我们通过文艺创作来实现对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支撑、引领和回应。我认为,文艺创新需要提倡三种精神。
提倡深度精神。媒体时代铺天盖地的图像使视觉正变得平面化、浅表化,我们淹没在图像海洋中,来不及思考、辨别。然而,艺术对于人来说从来就是具有深度的,正因此,一张凝固的画能打动人心,一曲歌曲能在人们心中一生留唱。深度是艺术创作的核心,艺术正是在有深度的经验方式中显现其形式建构和精神建构的意义。
五六年前,中国动画只有五六千分钟的产量,当时觉得八万分钟很遥远,但去年却已经达到这样的产量。这件事说明:在中国,量从来不是问题,只有深度和高度的问题。没有高度,有几部动画会留在我们心中,有几部动画能真正化育孩子的心灵,成为他一生的记忆?
提倡方法精神。我们正处于和平和谐的年代,这个时代的创作和百年前非常不同,现在几乎所有的艺术门类都自成系统,也应有自己的方法,才能不断创新艺术。比如美术,我们今天思考油画问题时与徐悲鸿、林风眠那一代人有很不相同的境况。徐、林那代人引西入中,他们采取中西融合,当时缺乏很多办法。而今天已有百年的积累,中西融合不再是问题。今天的问题是如何建立自己的主体精神,创造自己的文化。把西方和传统进行创造性转换,这要强调方法和系统,现在这样的时代应该建构起这样的方法体系。
帕慕克《我的名字叫红》中有个故事。曾经,国王要三个画家画马,第一个画家拿出无数画马的版本,用自己最满意的一张画,通过传统的方式小心描摩而成;第二个画家用自己最拿手的方式画了幅马,这是风格化的方式;第三个画家则想了半天,直到他觉得马已经站在他心里,他带着身体的痛感画下了心中的马。真正的艺术创造应该带着身体的真切感受创作而成,我们应该有第三个画家画马的精神。
提倡诗性精神。清代的况周颐曾有名言:“吾听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有万不得已者在。此万不得已者,即词心也。”这里讲的“心”,不是生理学意义上的一个器官,而是我们用以作主的内在自主者。正是由于这种内在自主者,我们个人之间不同,民族之间不同,文化之间不同。艺术正是这个内在的自主者的一个可见可感的载体,它使人心可见,使这个内在自主者的品格及其陶养的历程得以昭显。
人才培养的三个要点
文化建设、文艺创新最核心的问题是人才问题。
要在全社会中培养崇尚文化、人才、高度的风气。要尊重人才的创造精神、人才的使命感以及人才推翻成见、从无到有的革新精神。我们现在常有一种习气,譬如将潘天寿与一般画家相比,以“百花都有各自的好”来评价人才,用一种轻易随便的方式稀释了人才的浓度,用所谓的宽怀、所谓民主公正把高峰削成扁平山峦。高峰就是高峰,我们应该让人才保持着一种浓度,保留着一种力度。
要在艺术界培养胸怀理想,重视学习的正气。我们艺术家也要成为学习型艺术家,我们胸怀要广大,不能狭隘,不能有门派之争;我们要有国际眼光,真正懂中国传统;我们要重视学习,不要抱着形式不放,只有学习才能真正具有深度精神,实现创新。我们今天的艺术界有很多不良习气,譬如办画展比的不是画的水平,而是比到场领导职位的高低,比宣传包装的程度,真正的艺术家一定要谨慎这种习气。
要在体制上培养公平、公开、有效的资助方式。有为青年很多,但得不到资助,我们能不能建立各类基金制度,由创造者提出申请,以政府的力量保证有些好的项目得以实施,吸引青年人才,支持他们在创新的路上走得更远。
我们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文艺担负着中国当代文化建构和振兴的重任,担负着中国当代精神价值的输出与阐扬的重任,担负着国之为国、民之为民的精神共生、心灵皈依的重任。如此重任,我们当全力齐心,共赴中国文化振兴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