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生活在艺术氛围————听杨韬老师讲座有感
发布时间: 2010-10-25
离讲座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杨老师就已经激情澎湃地站在讲台上了,在讲座开始前他先和我们这些提前到场的学生灌输一些他的思想。
在德国的三个月給杨老师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在他看来,德国是画的故乡,而中国是诗歌的故乡。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越来越开始重视精神世界,开始关注艺术领域。听到这,我感到很庆幸。他说道,我们的美院对学生的选择是有原因的,不是无缘无故,而今天我们的到来说明我们是热爱艺术的。对于艺术杨老师自有他独到的见解,在他看来艺术绝对不是自然科学,不是1+1=2,科学是为追求真理的,艺术没有绝对标准,艺术是求同不是求异,学校挑选我们来这里学习是因为发现了我们的才能,我们以后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创建创新社会。
谈起绘画,杨老师很是激动,他质问道:“我87年毕业,为什么20年前我这样画,现在你们还这样画?我们的艺术教育也必须要有科学发展观,必须与时俱进,应该是新的开始。”我听到了老师的心声,听出了他对我们这一代的焦虑,听出了他对中国艺术发展前进的迫切心情。杨老师教育我们:不要向过去要未来。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涵盖的哲理我想还需要我们在实践中不断去体会,去理解,去感悟。他推荐我们去看一些好的展览,看展览的同时要去批评,即批录和评论,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可以听那些画家的声音,但不要把它当做标准。其实我觉得在对艺术的追求过程中,我们就应当保持像杨老师这样一颗清醒的头脑,用哲学的理论去辩证地看待事物。
说了这么多,杨老师决定用一篇文章来作为讲座的开场,是一个关于“一个美国列车员的退休典礼”的故事,听了这个题目我颇感疑惑,就是退休典礼那四个字,这种搭配我觉得很陌生也很新奇,因为在中国我很少甚至是几乎没有看到过哪位列车员有退休典礼。然而在美国,一个普通平凡小小的列车员退休都需要一个隆重的典礼。杨老师用这个故事开头是想告诉我们,发达国家的素质也许要比我们好很多,他希望有一天也会看到中国老百姓拥有这样的待遇。在德国,杨老师看到了那里的人身上有很多我们认为幼稚可笑的东西。他举了一个对比鲜明的例子,他说,在德国,他曾一度迷路,当他站在大街上读着地图,苦苦寻觅时,会有老外走过来问他Japanese?他说Chinese。这时老外立刻换成中文说:“你好”。虽然那个老外不太会中文,只会说个你好谢谢再见,但他会很热情说Chinese is good,会帮杨老师找到要去的地方把他送过去。有时老外和杨老师说了很多很详细,杨老师听不懂,只好说谢谢,他说,虽然他英语不太好,但看着地图对着字母找地名还是很好找的。可是,如果在杭州,一个外国人站在路边看地图,如果这时一个人走过去的话,别人一定以为这个人脑子有病。杨老师觉得,那些外国人很单纯,他们有空余时间就会去度假,去看美术展,去晒日光浴。这和我们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及思维方式有很大不同。
杨老师主要待在柏林,在那里,留给他最大的感受是:交通便捷,空气环境好,国民素质高,人文环境好,艺术氛围浓郁。德国的画廊每年都会出一本地图,来引导你找到画廊。由此可见,德国的人文气息之浓厚。杨老师给我们在大屏幕上放了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册地图的封面,我看到一个单词kunst,杨老师告诉我们这是德语,是艺术的意思。杨老师就是靠着这册地图找到了画廊的聚集地,他在那条街逗留多日,每天穿梭于各个大大小小的画廊之间。除了画廊,他还去过一位女画家的工作室,在征求过意见之后,他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提到拍照,杨老师有颇负感慨,他说一位导游曾这样形容中国游客:上车就睡觉,下车就撒尿,到了之后就拍照,上了飞机后就全部忘掉。外国人对随意拍照这种事是极其反感的,所以说,杨老师教导我们,他们不让拍就别拍。在大屏幕上,我看到那位女画家宁静的工作室,墙皮雪白,没有一丝修饰,窗框同墙面一样白,淡黄色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过来,正好暖暖地打在墙面上。我看到案板上摆满了铅笔,一只削了一半的老人头12B静静躺在木屑旁边,灰色的铁皮案板上留下了颜色斑驳的已经干涸的痕迹。有一面墙上挂了一幅画,深重的油彩,颜色深得让人感到透不过气来,与周围淡雅的颜色形成对比。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场面壮观的画展,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西装革履,像是在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杨老师向我们解释道,德国艺术家往往通过办画展来引起画商的注意,来卖画维持生计,但是这样的人并不多,因此就会有这样的艺术家,忙忙碌碌去赶场为了吃到画展上的大餐。一个画展结束后就会有研讨会,而我们中国人学得很快。在下一张图片中,我看到了熟悉的颜色,黄皮肤的亚洲人,杨老师说,那是位中国艺术家,大概没什么名,他不认识,可是他的打扮一看就是艺术家。我定睛一看,果然,那男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黑漆漆的西服,的确有艺术气质。杨老师说他并不喜欢这种打扮,可是他并不惊讶,因为对我们学艺术的人而言,重要的是我们的作品而不是外表。
在照片上看到了很多德国画廊,真的很多,虽然是市场经济,但德国人却没有去赚昧心钱的,杨老师一再强调着他们的高素质。他说,德国教授的地位很高,教授决定的事院长都改不了,他认可的学生就一定会进入到大学,这里也没有走后门之说,而中国则需要通过高考这唯一途径。
杨老师还拍了柏林的一家石膏商店,虽然里面没有什么生意,但是种类齐全,地上堆放着古罗马,古希腊的石膏像,雪白的,我看到了拉奥孔,断臂维纳斯,荷马等等,都是硕大地竖立在那里。杨老师很遗憾,我们学校没有这样的一间石膏静物室。
除了高层次的艺术家,柏林同样也存在着底层艺术家,在那群人生存的街上,既有雕塑家,也有乞丐,还有发展色情行业的人员。在那里,既有人看画,也有人画画。中国的艺术正处于转型,就有了和他们现在一样的798,任何东西都冠以艺术的名字,可是,在欧洲很少会看到具象素描。这些艺术家很无聊,他们喜欢打乒乓球,然后喝喝酒。我看到杨老师为我们放出他们喝酒的大棚,就像海滩边上的小吃街,看到他们手握乒乓球的架势。给我们看了说了这么多,杨老师只想告诉我们在德国高端,低端,各种层次的文化艺术氛围都有,也就是说,他们的艺术是不分阶层的。
接着,又看到好多涂鸦艺术,那是杨老师在火车开过时对着外面的墙壁拍下来的,他觉得很有意思,尤其是一幅人与树的结合,很有创意。在国外墙上的喷绘很多,非常普遍,我们学校也有,杨老师认为我们需要喷出我们的味道!之后,杨老师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吹长笛的女孩,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微微屈膝,投入地吹着,杨老师说,他们是很有艺术修养,很有感觉的。
我觉得我充分感受到了柏林的艺术氛围了,甚至在普通小区前面都会摆放各种各样的雕塑,那绝不是一个个随意的作品,每一件都是宏伟的艺术品,雕琢精致,富有美感。老师认为要想从雕塑或是画中看出故事,他更推荐看小说,看电影。他觉得他的画应该是照片拍不出的,而能拍出的他从来不画。
柏林的街头也有一些街头艺术家,有画肖像的,也有跳舞的。
之后又转站来到了美术馆,在那里会有工作人员讲评大师的画,从照片上,我看到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子在讲解莫奈的一幅油画。有时馆长也会来讲。那些作品都是美术史上经典的作品。
你会在柏林处处感受艺术的熏陶,在那些小巷中我看到挂在墙上的摄影作品,还有在化妆的行为艺术家。通过杨老师的照片,我还看到了二战残留的大教堂,与旁边的现代教堂交相呼应。大教堂饱受炮弹的摧残,但是并没有重建,是为了留下战争的记忆。里面有导游在介绍马赛克壁画,也有很多小商小贩在吆喝。
杨老师吃过早饭后,一只小鸟来吃盘中的残渣。他把这一幕拍了下来,他说,不要惊讶他们的鸟不怕人,不要觉得他们什么都好,杨老师说:“我把我的早餐分给他吃,你怎么不说我好呢?”他说我们的绘画同样,大部分时候,形式是一样的,只是角度不同。我们的大脑要清楚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训练。比如我们要知道印象派的色彩是斤斤计较,没有我们画写实那么多色彩,绘画和拍照是两个概念,而如何在具象绘画中有绘画感觉,这是一个课题。
柏林艺术大学其实很不起眼,但却很有名,他们有很好的软件,照片上拍的是他们基础部教授,学生在画铜版画,他们没有画架,只有桌子,杂乱无章,很符合搞艺术的特点,而我们的学生太干净了,在他们看来,写实绘画已成为过去了。每一年,他们都有一天open day。在木工车间,有一位女学生在做一个作品,他们都很勤奋,很严谨,很理性,动手能力比我们强。在中国,画画可以画到博士,可是他们最高是硕士,因为他们觉得画画是一个手艺活,而这些不同是由国情决定的。
杨老师一再强调,我们不要盲目崇拜,他们学校有松鼠,我们学校也有,我们也有绘画材料工作室,我们的学校同样也有咖啡馆。杨老师有让我们看一张他们学生练剑术的照片,他想告诉我们,不要玩得太累,不然心会静不下来。
开放日有音乐会,有聚餐,为的是增进人员的沟通。杨老师认为他们的艺术感觉比我们好,但他们的写实却不如我们。公众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家人,朋友,社会层面要求是不一样的,我们不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要学会先接受,文化是多元的。可是如果我们做成那样,我们的受众不会接受,所以说我们艺术氛围是初级的,百姓更接受写实,专家更喜欢这样的。随着我们美院每年毕业学生增多,也许百姓的审美水平会提高,杨老师也迫切希望这一天会快点到来,可是绘画的东西又是急不来的,厚积而薄发。
由于时间的关系,很多照片杨老师都没来得及放,可是我们仍然感到大饱眼福,两个多小时听得聚精会神,很多研究生都有到场,讲座结束,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杨老师的讲座给我们提供了更多思考空间和思考方向,他的话语始终在我脑中徘徊。
学习记者:刘悠扬